无所逃于天地之间-卦哥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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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不是被社交网站给监视了？”

跟朋友吃饭时，对方惴惴不安地说起最近发生的怪事：和家人聊天时说到行李箱坏了，打开面簿（Facebook）页面就看到行李箱广告；在商场里买了一条连衣裙，刷Instagram时就被推送连衣裙促销信息。

上网一搜，发现许多人都有相同的顾虑。一名面簿广告部门工程师曾为此撰文解释，为什么他们不可能窃听用户。根据他的说法，面簿无法像“Siri”等手机语音助手一样，通过特定词句激活通话功能；如果不间断地监听用户对话，就会产生过量数据，根本处理不来。

不过，面簿去年底承认，即便关闭定位跟踪功能，它仍然可以通过其他线索知道用户身处何方，例如他们在照片中标记的地点，以及设备的IP地址等。

这或许是比窃听更恐怖的事——就算不说出口，互联网巨头也能通过你浏览过的网站、打卡过的餐馆，甚至是登录过的无线网和给某条贴文点的赞，分析出你的生活习惯、地理位置和兴趣需求。明年即将推出的数码银行，料将更进一步地证明“大数据比你更了解你自己”。

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只发出最多五张数码银行执照，却吸引多达21方竞标。除了金融机构，申请者还包括电子商务企业、电信公司、众筹平台乃至能源业者。分析师直言，在这个“数据为王”的时代，谁掌握更多消费者信息，谁就更有希望从竞争中脱颖而出。

申请数码银行执照的财团多由不同行业公司组成。不难预见，未来的银行服务，将是跨平台大数据共同作用的产物。这个月信用卡账单上出现购买运动装备的记录，下个月或许就会收到健身房优惠折扣；出国时频繁使用召车软件，回国后可能就被银行邀请办理飞行里数卡……

这些贴心服务无疑让生活更加便利，但随之而来的风险也不容小觑，骚扰短信和诈骗电话就是个人信息被泄露所滋生的恶果。据警方统计，去年首11个月被“假公安”电话骗走的金额至少有1880万元，同比增加近五成。本周又有一名科技工程师因此被骗走17万元。

个人资料保护委员会副专员杨子健近日受访时指出，如今越来越多机构采用科技收集及存放资料，资料泄露的风险随之提高。虽然委员会积极采取执法行动，也推出执法框架敦促企业在资料外泄时采取补救措施，但这并不能完全杜绝个人资料外泄。

除了督促政府加强执法、要求企业提高安全防御，消费者也得重视对个人资料的保护，才能从源头上断绝信息泄露。写这篇稿时询问了两位朋友，他们都不介意“用隐私换便利”，因为大数据带来的便捷近在眼前，而泄露资料的危害仿佛远在天边。

想起之前访问一位研究区块链的学者，发现他在手机前后镜头上都安装了挡板，只有拍照时才打开。他解释，自己在出席重要会议时也不带手机入场，就是为了防止个人隐私被窥探。

“这样的情况现在可能还难以想象，但我相信随着科技发展，未来人工智能一定会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。假如有一天机器控制了整个世界，个人隐私将是人类最后的尊严。”

这番话听来抽象，却一直令我记忆犹新。我们在畅想未来时，浮现的总是人们如何借助科技上天入地、衣食无忧的美好画面，却忘了科技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，它在提供便利服务的同时，也必然索取相应代价。是否要让大数据全盘接管我们的生活？这可能不只是选择题，还是一道是非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