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不放纳吉都需要勇气-卦哥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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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来西亚前首相纳吉究竟有没有获得国家元首特赦在家服刑，已成为罗生门。纳吉坚称今年1月时任国家元首苏丹阿都拉特赦他刑期减半时，还批准他在家服完剩余的六年刑期。副首相兼巫统主席阿末扎希也向法院提呈宣誓书为纳吉作证，指特赦结果确实包括在家服刑。

令人不解的是，如果特赦令包含的一份允许纳吉在家服刑的附录确实存在，为何当初特赦局宣布纳吉的特赦结果时只字不提，事后国家王宫和时任元首也没有任何表示？

纳吉4月初入禀法庭申请司法检讨，要求法庭厘清问题并允许他在家服刑，但这份所谓的附加谕令是否存在，至今仍是个谜。纳吉言之凿凿，阿末扎希为他背书，想来两人不至于“假传圣旨”，捏造国家元首的谕令。可若确有此令，政府却不执行，岂非藐视元首，将国家置于宪政危机的境地？

这事关重大，但按理来说不难处理。如果纳吉的特赦不包括在家服刑，政府大可直接否认。难办的是，若真有此事，就不仅仅是放不放人的问题了。

马国多名执业律师告诉媒体，马国的法律框架没有以软禁（house arrest）或在家服刑（house detention）替代监禁的做法。不过，《1995年监狱法令》第43条文允许囚犯“有准证”（on licence）地获释，但须遵守内政部长设下的各项条件和规定。

如果国家元首确实允许纳吉在家服刑，那他的谕令是否能在没有法律依据的情况下执行，有待法庭厘清。除了法律，安华政府还要考虑的是让纳吉在家服刑的政治风险。

看看泰国前首相达信获得假释出狱后，在返回清迈老家途中激发的支持热情，再想想当初纳吉下台后曾掀起的“Bossku”旋风，就可以想象安华目前陷入怎样的两难。

在安华看来，让纳吉在家服刑无异于放虎归山，因为离开监狱意味着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，为纳吉下来的政治布局提供更多便利。此举也很容易被有心人士解读为“纳吉无罪”“纳吉是政治迫害的受害者”。这会是纳吉和巫统东山再起的最大筹码。

一旦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，首当其冲的是团结政府的稳定，以及阿末扎希在巫统的地位。众所周知，国阵会加入团结政府及支持安华当首相，主要是阿末扎希的意思。阿末扎希虽然和纳吉在党内同属一个阵营，但若纳吉归来，已是上位者的阿末扎希是否愿意俯首称臣？如果纳吉重掌巫统话语权，又是否会继续支持安华领导的团结政府？

希盟一直无法赢得大部分马来选民的支持，如果纳吉成功协助巫统赢回支持者的信心，意味着希盟将被打回原形，安华的首相宝座也将摇摇欲坠。即便团结政府没有因此倒台，下一届大选也可能不复存在，安华和希盟想要蝉联执政，都将面对巨大阻力。

一边是不遵守国家元首谕令将引发的宪政危机、潜在的司法争议，以及民众对司法机构和政府的信任危机；另一边是关乎政党及个人前途的政治风险。对安华而言，放与不放纳吉回家，都需要莫大的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