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五波”真的来了-卦哥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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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信仰基督教的16岁新加坡印族少年企图攻击两回教堂，计划败露，去年11月在《内部安全法令》下被捕，隔月被拘留。他成了最年轻的涉嫌恐怖袭击落网者。

两年前，澳大利亚一年轻白人至上主义枪手袭击新西兰两座回教堂事件，给了他“灵感“，而想在新加坡重演类似的恐怖袭击。

当年没有人相信恐怖袭击事件竟会发生在新西兰，今天类似事件也差一点在新加坡发生，又有多少人估计得到？

政府把这起事件定性为“首次有人受极右思想影响而被捕”，为新加坡的反恐和维安课题掀开新的一页。对新加坡人而言，极右思想、右翼极端主义，似乎是距离很远的事。

“空穴来风，其来有自”，右翼极端主义曾几何时竟敢来敲我们的大门，可以从全球大趋势看到蛛丝马迹。

去年4月，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安全理事会所发表的一次演讲，便警惕各国，冠病大流行可能威胁到全球的和平与安全。

如果这场公共卫生的危机没有处理好，全球各国除了经济受到打击之外，白人至上主义、右翼极端主义分子，以及其他为了达到不同目的而引发的暴力与社会动荡将接踵而来。

联合国是基于过去几年的全球恐袭数据而发出警告。在2015年至2019年里，单在美国就发生310次恐袭事件，造成316人死亡，当中绝大多数是右翼所为。在这五年里，全球发生的恐袭增加了320%，都是与右翼极端主义有关。

去年10月，美国联邦调查局及时挫败了一项绑架密歇根州长的行动，其背后是右翼极端分子企图通过暴力分裂美国。

世界经济论坛网站上一篇文章，引述研究恐怖主义的著名学者拉柏博特（David C Rapoport）的论文《反叛恐怖的四波浪潮和九一一事件》，把现代恐怖主义分成四波浪潮。

第一波是19世纪80年代的俄罗斯“无政府主义浪潮”，第二波是20世纪20年代掀起的反殖民主义浪潮，第三波是20世纪60年代的“新左派主义浪潮”，第四波则是上世纪90年代“宗教浪潮”的兴起，第五波便是今天的“右翼极端主义”的登场。

冠病大流行所带来的负面社会冲击，加速右翼极端主义的传播。从过去几波的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都能持续几十年的历史来看，这第五波的右翼极端主义也可能持续好多年；换言之，这几年来国际上的右翼极端主义，只是刚刚开始而已。

印族少年图谋不轨初看是一起孤立事件，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忽略其严重性，新加坡安全网的任何漏洞都须要及时修补。从另一个角度来看，正是由于新加坡安全网严密，才能及时揭发这次的个人恐袭阴谋。

由2015年至今，因抵触内安法被逮捕的人当中，有七名不满20岁，其中四人被拘留，三人接获限制令。当局的逮捕对象有年轻化趋势，跟全球进入数码化时代有密切关系。如今网络上充斥着不同信仰和身份群体之间的仇恨言论，是病毒也是精神毒药，入世未深的年轻网民免疫力更低。

所谓的“自我激进化”已不只是极端回教主义的问题，白人至上主义、各地的反体制社会运动，都可以在网上吸引到同道和知音。“回音室”（echo chamber）作用（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，比喻排除异己的讨论群体）强化偏见，可导致社会、政治的分化和极端主义的滋长，给“自我激进化”制造条件。

网络资讯科技原本应该带来的是打破人们的思想隔膜，促进看法交流的时代，但事实却刚好相反。资讯科技没有制造多元化的良性辩论气氛，而是加深不同身份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对立。

网上的政治、社会、经济或是信仰的讨论，因“道不同不相为谋”而“退群”事小，公开的讨论和辩论不会对社会构成太大的威胁，但不同议程的社交平台网上遍地开花，发展出“文化部落主义“（cultural tribalism），很容易“剑走偏锋”“走火入魔”而逐渐构成全球治安的威胁。

病毒会在不同环境下产生病变，在美国、欧洲，极端主义的右翼倾向虽类同，他们战斗目标则各异，也因此而“病变”出不同的组织。

今后当我们看到“自我激进化”这个词的时候，不能条件反射地联想到回教极端主义。它的定义范围已经扩大，意味着新加坡所面对的维安挑战变得更加复杂，防线拉得更长。来自美国的右翼思潮的威胁，若没有即刻受到遏制，其潜在危险并不亚于回教极端主义。

针对右翼极端主义的悄悄入侵，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说，这是一个令人忧虑的趋势发展，而这是席卷全球的浪潮的一部分。

我们正处于第四波和第五波极端主义浪潮交汇冲击的危机时代，一向努力维护社会和谐与国土安全的新加坡，今天竟也发生“少年企图攻击回教堂事件”，“第五波”真的来了。